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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運動場內水銀燈突然大開,看台上密密麻麻地坐滿觀眾。只見扮演旗兵的女牛仔紛紛撑著各色大旗滿場飊騎,叫我大開眼界,我從沒料到一匹急速奔馳的馬竟是如此的俊美,而馬背上掌旗的美少女各個驃悍英挺,抓緊眾人的目光,心想獨獨開場式就如此動人了得,待會兒比賽的盛况將更是精彩可期。


女旗兵衝刺時其驃悍英挺的馬上英姿簡直迷死人了。

擴音器裡傳來女高音所領唱的美國國歌,正式拉開了牛仔之夜的序幕。我回頭看,此時牛仔準備區內首批参與無鞍騎乘 (Bareback Riding) 的牛仔已紛紛進入滑道 (Bucking Chute),坐上馬背。此刻,牛仔們無不緊繃嘴唇、表情嚴肅。我攀上金屬欄杆,在高處佔據了一個有利的位置,滑道內的情況一清二楚。

有的牛仔在助手的協助下正用力地調整箍在馬腹上的皮帶,馬匹不服地噴吐著氣,並逞蠻地用馬蹄用力跺地;另一個牛仔不知為何,不停地用手掌使勁拍打自己的臉頰,導致臉龐浮現紅暈,我猜他可能自認腎上腺素還分泌得不夠,自己還不夠亢奮去駕御胯下那匹難纏的野獸;另一個却不停地向地上吐口水,難掩心中的緊張。我端好相機,就等柵欄打開野馬衝出滑道的那一剎那。

運動場上方的擴音器一直沒停過,主持人中氣十足,一直哇啦哇啦激動地叫著,一會兒介紹牛仔的來歷和他今年至目前的戰績如何如何的輝煌,要不然就是吹噓下一匹即將出場的野馬有多麼凶狠厲害,到如今已不知摔下多少位騎手,還沒人馴服得了它……,搞得場子內人人熱血沸騰。

這時,我看見一位騎手不停地低頭親吻帶在身上的幸運符。突然間,滑道門被打開,騎手連同野馬一起猛然奔進場子中央,在强光照射下,我拼命試著對焦。野馬以瘋狂的力量上下左右搖擺猛衝,急著想甩開背上如芒刺的牛仔。每一次野馬弓著背衝竄,牛仔就被拋向半空中,全靠單手抓住馬背上的索具,真為他們擔心手臂因此會被扯得脫臼。而沒抓索具的另一隻手必須向上舉,不能觸碰到馬也不能觸碰到自己身上的任何部位,必須在電光石火之間找出自己的平衡點。可憐的牛仔忍受著劇烈的震動,像一塊破布一般被馬兒甩上甩下,只求撑過8秒鐘。


無鞍騎乘 (Bareback Riding) 三個連續動作之一。


無鞍騎乘 (Bareback Riding) 三個連續動作之二。


無鞍騎乘 (Bareback Riding) 三個連續動作之三。

Rodeo共有七種比賽的花樣

除了無鞍騎乘之外依序還有追牛扳倒 (Steer Wrestling)、團隊套繩 (Team Roping)、有鞍騎乘 (Saddle Bronc Riding)、套小牛(Calf Roping)、木桶障礙賽 (Barrel Racing)、騎蠻牛 (Bull Riding),而這七種又再分成二大類。第一類,稱之Judged Events,例如,無鞍騎乘、有鞍騎乘、及騎蠻牛等這三種騎乘項目。這些都要求騎手在馬背上或牛背上至少要超過8秒,評分的標準除了牛仔的騎技外還要加上馬匹和牛隻的臨場表現,若不幸遇到一隻沒鬥志的牛則是牛仔的不幸,越是愈刁鑽古怪、越是凶惡難纏,只要在8秒內不被摔下就有得高分機會。


追牛扳倒 (Steer Wrestling) 四個連續動作之一。


追牛扳倒 (Steer Wrestling) 四個連續動作之二。


追牛扳倒 (Steer Wrestling) 四個連續動作之三。


追牛扳倒 (Steer Wrestling) 四個連續動作之四。


另外,追牛扳倒、團隊套繩、套小牛、木桶障礙賽等這4種則屬於Timed Events的競速項目,看誰以最短的時間完成指定動作。其中的木桶障礙賽是保留給女子的項目。風姿煥發的女牛仔騎在訓練精良的馬上,以極快、極細膩的騎術交义繞過一組排成等邊三角形的三個大木桶。比賽時,人馬合一,誰能在繞行木桶時靈巧地克服超過300度的轉彎,在衝刺時用最少的時間,誰就是贏家。輸贏往往只在零點幾秒之間。還有許多細小瑣碎的規則,我看不出門道,只能看熱鬧。天色已晚,只剩水銀燈燈光的環境下,這些速度極快、瞬間即逝的比賽再再考驗相機的功能,我已經把數位相機的ISO值調到極限了。


有鞍騎乘 (Saddle Bronc Riding) 三個連續動作之一。


有鞍騎乘 (Saddle Bronc Riding) 三個連續動作之二。


有鞍騎乘 (Saddle Bronc Riding) 三個連續動作之三。

「騎蠻牛」更是剌激,簡直是在玩命。那些身驅龐大、重達一噸的大蠻牛出奇的靈活,會躍、會甩、會衝,樣樣厲害。只要滑道柵門一開,蠻牛立刻衝出,緊接著來的扭動、跳躍、旋轉、猛衝、繞圈,一切快速激烈。隻隻蠻牛既凶殘又狂野。背上的牛仔鮮有騎滿8秒的成績,不是被甩落地面就是倒栽蔥俯衝直下。

可憐的牛仔,被甩下來之後,不管摔傷了那裡,或是摔斷了什麼,無不趕緊爬起、拔腿狂奔,奔向場邊圍籬。在這當下,我覺得場內的小丑可能是最聰明、最勇敢的傢伙,別看他沒事的時候裝瘋賣儍、耍寶搞笑,然而一旦騎手有難的時候就全靠他的機智和胆識將狂牛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來,好讓落難的牛仔利用千鈞一髮的空隙死裡逃生,免去被牛蹄踩扁或被牛角刺穿的危險。

有一回,一隻殺紅了眼的大黄牛,滿場亂竄在找剛落地的牛仔,且把一肚子怨氣發洩在小丑身上。小丑拼命逃跑,黃牛緊追在後,兩者皆朝我所在的地方飛奔過來,我剛好蹲在圍籬外取鏡,小丑迅速攀上圍籬從我頭頂一躍而過,我從相機的觀景窗裡可清晰的看見那牛掛在嘴角粘稠呈絲狀的唾液不斷的被甩出去,四處飛濺。巨大的身影突然籠罩侵襲過來,如泰山之壓頂,嚇得我往後跌坐在地。同時,我被猛然煞車的牛蹄所激起的飛沙走石射痛全身。當我再度坐起來時,只見那隻黃牛已在場子中央趾高氣昂,遊走漫步,似入無人之境,而確實也無人敢接近。而我久久才驚魂甫定。

尾聲

當最後一隻牛甩掉最後一位牛仔後,Rodeo已完全結束。此刻,天色已大暗,夕陽只剩下天邊的幾抹殘紅,水銀燈格外刺眼。大會宣布7項賽事的優勝者,得獎者的硬漢們分別繞場一周接受群眾的歡呼和鼓掌,得意非凡。休息區裡幾位落敗者正寞落地收拾地上的東西,準備前往下一個賽場,尋找新的運氣。我們一行人隨著人潮離去,四周的人仍喋喋不休興高采烈的談論著方才會場裡精彩的片段。但是,至今我沒忘記,在最後離開時瞥見一位牛仔緊挨著欄杆,背對著我,他汗流浹背,右手扶著左臂,似乎疼痛難當。這一幕似乎讓我感受到這野蠻遊戲的冷酷。


牛仔們的眾生像。


美麗大方的女牛仔。


正準備上場的牛仔,瞧他犀利的眼神。


牛仔們的眾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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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ke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3)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