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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母峰所在的昆布(Khumbu)地區共有4條河谷地。從地圖上看,由4條河谷所撐起的昆布就像一隻正昂首吐信的眼鏡蛇。所有主要的登山步道都沿著河谷而行。在短短的半年內我前後一共進入昆布二次,第一次在2005年10月,以埃佛勒士峰基地營(EBC,地圖中間主要的路線)為目標,連同二次高度適應,前往塔美(Thame,地圖最左邊的一條)及奇互庫(Chhunkung,地圖最右邊的一條),讓我有機會涉足了其中三個谷地。第二次在2006年3月,則順著另一條沿途羅列著一長串如土耳其玉一般的冰河湖泊的河谷地,走到廓奇歐(Gokyo),那也是一個觀賞聖母峰的好地點。


   昆布地區地圖

那一天,一大早,天色仍舊是一片漆黑,只有幾顆稀疏的寒星高掛天際。崗嘎依時前來飯店接我們去機場,但飯店壓根忘了昨夜的託付,並沒及時將早餐準備好,一時之間只好匆匆喝杯咖啡、抓幾個馬糞(muffin)路上吃。崗嘎找來一輛短尾,沒有行李箱的小自用車,車很小,椅背後的空間根本擠不下我們三人所有的行李、背包。崗嘎儘量讓我們坐得舒服,但坐在前座的他胸前必須懷抱著我的大帆布袋才能載走三人所有的家當。我心在想,有必要那麼克難嗎?車在途中拋錨兩次,都是因為上坡沒力,因失速而熄火。

越是臨近機場,哨兵檢查的頻率越是密集,街頭警戒的程度遠勝過去年十月那次來的時候,暗暗猜測政府和百姓之間的衝突又升高了不成?候機室裡等待的登山客人數明顯少於上次,反應出三、四月並非登山健行最熱絡的季節。

六點半準時起飛。小飛機的起降依然刺激緊張:引擎巨響,機身顫抖,一飛沖天。四十分鐘在魯卡拉降落,下飛機時察看了一下身上的溫度計只有8 ℃,難怪全身冷颼颼。


從加德滿都到魯卡拉的小飛機穿梭在崇山峻嶺當中。


魯卡拉的機場鋪設在山腰上,為了縮短飛機起降的距離,整條跑道呈10度角揚起,跑道的一端緊貼著山壁,而另一端就面向開放的山谷。

再度來到Buddha Lodge,進了大門就看到帝里站在中庭,似乎事先知道我們會搭第一班飛機到達而在此久候多時。

儘管他熱情洋溢的招呼著我,但在我看到他的瞬間,我的心頭卻是一緊。他那滿布風霜的臉孔在我眼前逐漸放大,好像成了時光隧道閘道的入口,一瞬間,猛然的,我被拋向另一個時空:是個會令人窒息的時空,像是在歌拉雪(Gorak Shep),又好像是在卡拉帕塔(Kala Pattar),唯一確定的是在稀薄凜冽的空氣中,又重回到EBC最辛苦的那段路程?不由自主的,我喘了起來;那杜松焚燒的氣味彷彿又再度在鼻間到處流竄,淡淡的在凝結的空氣中。我僵立在那,好半天才回神,才向帝里伸出雙臂。


這位就是老朋友 Dilli

我敲敲自己的腦袋,踢踢腳上的登山鞋,體悟到現在我又踏上雪巴人的領地。在此地、此刻,我必須振作,儘速將心境武裝好,重新面對挑戰,不論是經驗過的或是全然陌生的,我相信我都辦得到。

我見到了我的雪巴,小個頭,名叫契特拉(Chittra Guma Rai),雷族人,21歲,已婚,育有一個2歲大的女兒。僅能用極有限的英文和我溝通。去年一年利用農閒的時間出來當過三次挑夫,此趟是今年的第一次,作雪巴也是第一次。問他喜歡當挑夫還是喜歡當雪巴?他說喜歡當雪巴,因為賺的錢差不多,可是負重卻輕鬆多了。


背著背包的正是契特拉,旁邊的一座香爐正焚燒杜松的樹枝,早晨的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松脂的清香。

這回是個迷你的團隊:Trekker只有我和Frank兩人,崗嘎是響導,兩位雪巴之中一位是剛才介紹的契特拉,另一位則是我和Frank的老朋友帝里(Dilli Rai)。帝里在我2005年10月的EBC健行中擔任我的雪巴,緊接著在11月就陪著Frank前往安娜普哪基地營(ABC)及魚尾峰基地營健行。當時,帝里是Frank的響導兼雪巴,倆人在那次已有充分的合作默契。帝里的細心和勤奮再次贏得大家對他的信心和肯定,這一回,Frank仍由帝里來照顧。Frank有次對我說:如果去登山,能有一位熱心工作,負責認真的雪巴人來幫助你,真是你的福氣。Frank指的當然就是這位Dilli Rai。


大清早,已有許多來自各地方的年青人,等待在魯卡拉各個山屋前,尋找當挑夫的工作機會。

但令人意外的是在此時我只見到一位挑夫。若按原先的計劃應該是2位,甚至昨夜在飯店裡克里希納也是這樣當著我和崗嘎的面如此確定。但不知為何帝里受命只徵召一位挑夫?看得出來這突來的變化也叫和我相同認知的崗嘎有點手忙腳亂。我自健行手冊得知的瞭解,每一位受雇的挑夫應該有合理的負重上限,為30kg,但如今我和Frank兩人的大帆布袋加起來就近55公斤,除此之外,在這個比較寒泠的季節裡,不論是崗嘎本人或兩位雪巴,他們所帶來行李的份量都遠比十月份那批雪巴所帶的都多很多,而這些都要往唯一的挑夫的doko裡堆放!難道不擔心他的負荷?

我依此質疑崗嘎,也質疑帝里,但帝里說他所接收到的指示就是如此。為此,我要崗嘎打電話給克里希納,要求允許他在此地多請一位挑夫,以免壓跨眼前的這位又瘦又小的挑夫。我也擔心落人虐待勞工之口實,按尼國的法律,健行公司必須為每一位隨隊的尼國工作人員,包括挑夫在內,購買足夠的保險,若無,造成挑夫途中發生任何差錯,身為健行者的我恐怕也無法卸責。


這照片的下方,路旁豎著的那塊藍色看板上面寫著:
Porters are the Backbone of trekking in Nepal.  Hire them!  Treat them well !

到了法克定,我還一直向崗嘎追問這件事,他有些為難,但答應我再去協調。最後,在晚餐前他告訴我這件事解決了。他說:眼前這位挑夫願意全部承受下來,而且他(指崗嘎自己)也願意付近兩倍的工資給這位挑夫。顯然這位挑夫願意加倍辛苦而賺加倍的工資。崗嘎說的未必全是實話,他真的會付近二倍的代價嗎?但他知道我無從追究。如今已成了「周瑜打黃蓋」的局面,只要有人願意、有能力扛下全部,我就沒有道理再有意見了。我第一次領教到了崗嘎的機智與圓滑。


 Kusum Kangguru (6367m),是這條健行路途上第一個可以見到的超過6000公尺的雪峰。


山中,三、四月正是春花盛開的季節。

健行資訊:Day3,03/26,自加德滿都到法克定

國內航線:加德滿都到魯卡拉,飛行時間約40分鐘。
健行起點:魯卡拉(Lukla),2850m
午餐地點:法克定(Phakding),2640m
健行終點:法克定(Phakding),2640m
夜宿山屋:Snowland Lodge
健行時間:3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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