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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早晨在遊覽車上正是大家補充「情報」的好時機,全陪家明及地陪阿娜都會及時的為大家說明當日行程裡各個景點的背景資料。從六庫開始,怒江就和我們形影不離了。

怒江發源於西藏北部。當它向南貫穿橫斷山脈,切割開一道道的崇山峻嶺,在雲南西北部形成了縱貫長達二百多公里的怒江大峽谷。在海拔四、五千公尺高的碧羅雪山和高黎貢山的挾持之下,怒江河谷河床長期被沖刷切割,海拔低陷僅有八百多公尺,峽谷與山巔高度相差達三、四千公尺。由於地勢陡斜、落差極大,使得水流洶湧湍急。雨季之時,江水洶湧勢如萬馬奔騰,水色混濁呈黃褐色,但現為乾季,只見江水清澈,碧綠宛如翡翠。

今天我們主要的目的地是位在瀘水縣的西部,中、緬邊境上的片馬鎮。片馬是怒江州唯一的省級對外的口岸,它南、北、西三面與緬甸接壤。從六庫到片馬,距離約100公里,途中主要的觀景為:風雪啞口、片馬抗英紀念碑及紀念館、駝峰航線紀念館、中緬國門等。

走進雲南山區之後對雲南的那種「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多層次立體型氣候的感受就特別深刻了。白天,陽光十分強烈,曬在皮膚上會讓人喊疼。尤其是近午時分或午後的三、四點鐘,那時候太陽在我們的斜上方,隨著忽左忽右的車行方向,坐在左右兩邊靠車窗的團員們無不機伶的、行動迅速的隨著太陽的方位輪流拉開、閉合車上的窗簾,深怕被曬成了半邊黑臉的包公(婆)。原本圍在家明脖子上的絲質大圍巾,此刻見他乾脆把圍巾連帽子一起纏在兩臉頰上。

車坐久了難免沈悶,地陪阿娜就得使出十八般武藝出來逗大家開心。「每日一句」傈僳語教學是她的手法之一。第一天她教了大家一句「瞎摸」是傈僳語「謝謝」的意思,看來簡單也非常實用的一句。第二天,「喳喳(ㄓㄚ.ㄓㄚˇ)」傈僳語「吃飯」的意思,還好,尚難不倒人。第三天,「嘎嘎慈慈.娜娜莎莎」,是句祝福語要對方「高高興興.快快樂樂」,句子一長難度就高了。阿娜勤快,每天教新句之前必先考一回前幾天所有教過的句子,這一班(車)全是銀髮族,句子的數目增多,眾人在口笨之餘再加上記憶力短暫,每個人無不學、說得齜牙裂嘴、被考得顛三倒四錯誤百出。

「阿娜」是地陪蕭雪婷的小名,在傈僳語是「長女」的意思。傈僳族父母習慣將自己的長女稱作「阿娜」,次女叫「阿妮」,三女叫「阿洽」,四女叫「阿杜」,而男孩呢?長子叫「阿普」,次男叫「阿鄧」,三男叫「阿K」,四男叫「阿迪」,全族皆然。這一來,就有人問:「若往人群裡喊一聲阿娜!會不會有一大堆阿娜回頭?」阿娜卻說「不會耶,我們的耳朵懂得過濾,只有自己親友的聲音才聽得見。」怪哉矣~~~~。


站在風雪啞口上遠眺碧羅雪山脈的山巒美景。


碧羅雪山的山巒層層疊疊,甚是好看。


片馬抗英紀念碑。


這片石碑敘述當地地方政府和百姓抵抗英軍入侵的一段歷史。

駝峰航線紀念館

對於當年年事已高的漢克(Fletcher Hanks)來說,在有生之年找到那架二戰期間墜落在雲南高黎貢山,編號為C-53的運輸機已成為一種宿命。半個世紀前,漢克曾是泛美航空公司的飛行員,駕駛著中國航空公司的飛機,數百次從空中飛越這座高黎貢山山脈。他的許多戰友及他們的座機消失在這座大山深處,吉米.福克斯(Jim Fox)和他駕駛的C-53運輸機就是其中之一。53年來,找到這架飛機機骸成了漢克朝思暮想的願望。


滇緬公路(翻拍自駝峰航線紀念館)

駝峰航線

1942年3月月仰光淪陷,日本軍佔領了緬甸,切斷了同盟國援助中國唯一對外的孔道---滇緬公路。如何將抗戰所需的大批的軍用物資、武器彈藥運進中國,成了當務之急。因此飛虎隊陳納德將軍早在1942年10月8日就建議開闢一條印度到中國的空中走廊,繼續為中國提供急需的抗戰物質。從昆明經緬甸到印度的航線上,航程超過七百英哩,航線底下的山脈海拔都在4500公尺至5000公尺之間,最高可達7000公尺。山峰連綿起伏,有如駝峰,因此人們稱之為「駝峰航線」。途經地勢險惡的喜馬拉雅山脈南麓的高山峻嶺和急流險灘,這裡的熱帶原始森林遮天蔽日,瘴氣瘧疾無處不在,一到雨季洪水氾濫一片澤國,除了少數過著採集狩獵的原始部族外,大部份地區皆為無人區。未標明海拔高度的山峰,難以預料的雷暴以及神出鬼沒的日本戰鬥機,皆對運輸機構成巨大的威脅。


海報上所標示的CNAC: China National Aviation Corporation即中國航空公司,中美合資的民營公司,抗戰時期擔在駝峰航線的主力。Fletcher Hanks為其中的一員飛行員。在抗日早期CNAC為飛虎隊(AVG),提供了空運、運輸人員和供應各式各樣的物質到各個飛虎隊基地。飛行員到印度他們途中的來回,及接受新飛機的人員都是由CNAC提供服務。飛虎隊,正式名稱為中華民國空軍美籍志願大隊(American Volunteer Group,簡稱AVG ),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在中華民國成立,由美國飛行人員組成的空軍部隊,在中國、緬甸等地對抗日本。(網路照片)

1943年3月11日,福克斯所駕駛的C-53由昆明機場起飛,前往駝峰航線的另一端---印度的汀江,飛機不幸在高黎貢山脈中一道較為開闊的山口下墜毀。幾天後,其他駝峰飛行員在空中清楚地看到它平躺在叢林中,機艙完好得就像飛行員仍在駕駛一般。只因當時那一帶在日軍的占領之下,地面搜尋救援無從進行。從此,隊友們一次次從那山口飛過時,在白天,只要是空機,飛行員都會在該墜機地點的上空低空盤旋幾圈;夜間經過時,飛行員也會打開飛機上的著陸燈,在該處上空低空盤旋幾圈,都希望能看到福克斯向他們招手。而漢克自己就曾七十多次以超低空飛行從那道埡口掠過,但從未發現五十三號機組人員活動的跡象。從那以後,駝峰飛行員就把這道山口稱為福克斯埡口。其實,至1945年抗戰勝利為止的三年間,駝峰飛行損失慘重,很多人都把這條航線又稱為「鋁谷」,那是因為飛經飛機經常失事的幾條山谷,晴天時可以看見飛機殘骸在陽光下閃耀出鋁的金屬光澤。


福克斯犧牲時年僅24歲。(翻拍自駝峰航線紀念館)


漢克25歲時來到中國支援抗戰,曾冒生命危險為中國抗日運送戰略物資,先後飛越駝峰347次,戰後窮盡大半生尋找一架C-53墜機。(翻拍自駝峰航線紀念館)


1997年,漢克找到這架飛機殘骸時他己八十高齡。(翻拍自駝峰航線紀念館)

1944年6月,中國軍隊越過怒江重新控制了這一帶,那時漢克接受了福克斯父母親友的請託於當年十月下旬率領一支搜索隊踏入那無人的高黎貢山蠻荒之地去尋找這架飛機。在20多名當地民工的幫助下,艱難跋涉了9天9夜,最終因為斷水缺糧、黃熱病等原因,耗盡了力氣而功敗垂成。這一擔擱就是整整半個世紀,直到1996年冬天傳來這架隱沒在叢林中已經半個多世紀的飛機被緬甸獵人發現的消息。這其間,漢克在美國家鄉一直維持良好的體魄,1997年重新出發時他已是八十歲的高齡。這一次,雖然靠著衛星定位,在艱困的狀況下耗費5天5夜的攀爬和披荊斬棘才尋獲了這架在叢林中躺了53年的飛機殘骸。


高黎貢山裡失蹤53年的C-53。(網路照片)


中國政府把53號墜機從崇山峻嶺中搬出,安放在離墜機現場50多公里以外的片馬鎮。


中國政府設立了「駝峰航線紀念館」安置這架在深山中沈睡了50多年的53號墜機,來緬懷漢克等人鍥而不捨的精神和毅力,以及53號飛機機組人員和所有在「駝峰航線」中犧牲的人們。


中緬兩國邊境的國門,從中國的國門望去就是緬甸的國界。


緬甸那邊的衛兵不准我們朝他那邊拍照,頻頻出來制止,但我們就是有辦法照個全景圖。

少數民族家訪

少數民族「家訪」也是此行我非常期待的節目之一,只是沒料到家訪的對象居然是阿娜自己的家。阿娜的家在一個邊防檢查哨旁邊,結束片馬的行程後,回程時,又再經過這檢查哨時安娜特地邀請我們到她家坐坐。她的家就在檢查哨下邊的山坡上,四周被菜圃和油菜花田所包圍,頗具田園之美。阿娜的家人都因今日的闊時節而在六庫忙著不在家,由安娜親自接待。

阿娜的家是棟水泥洋房,房子的正中央是正廳,廳內正堂上供著她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是由紅色的對聯紙、黑色毛筆字所寫成的。阿娜說她們家信的是萬物皆有靈的本地傳統宗教。只見阿娜忙進忙出,一方面削水果、一方面回答來自四方的提問。我問她洗手間在那?她指了指屋外的一個小茅房,告訴我說:「我們家的不是衛生間,我們家的是廁所。」她是說她們家沒有抽水馬桶。

既使活潑爽朗的阿娜有時候對我們的一大堆奇怪的索求也窮於應付,有人眼望著她家掛在屋簷下的臘腸垂涎,有人看準了園子青翠的大白菜問她能不能摘些回去?我則開玩笑的問她可不可以把豬圈裡的小花豬讓我牽走?她只有打手機給她在六庫辦年貨的父母,問他們怎麼辦?電話的那一端傳來她母親豪邁的笑聲說:「哈~~哈~~,看他們要什麼就給他們什麼唄,通通拿走沒關係的!」。不一會,他的父母親同坐一輛小貨卡回來,看到我們就如朋友一般的熟稔親熱,她媽媽央求大家回台灣後可千萬要為她家的小阿娜介紹個男朋友。顯然她的父母對她的婚事很著急。今晚的晚餐多了兩道菜,兩大盤摘自阿娜家的青菜和大白菜。


身穿時裝的阿娜。(阿娜提供)


這是阿娜家門前的山谷。


阿娜的家,今天她當主人招待我們。


胖嘟嘟的,永遠笑臉迎人。


我看中的小花豬,她母親說可以讓我帶走,「通通拿走沒關係!」


是飼料也傈僳族的主食之一,玉蜀黍。


這不是一般的臘腸,這是血腸,是由豬血、豆腐和一些兒的豬肉作成的,阿娜曾仔細的介紹當地製血腸的方法。



從阿娜的家望去的怒江河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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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ke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