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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擔心看不看得懂義大利交通號誌的問題,如今世界各國的交通號誌都已圖像化及抽象化,且日趨統一,偶有例外也可單憑想像、望圖生義而獲得解決,剩下的就是各國百姓對交通規則及號誌的尊敬程度了。諸多證據顯示,對於「交通規則」這件事的看法,義大利人和台灣人其實真如兄弟之邦,例如,義大利人在紅綠燈前的「焦躁指數」和台灣人的不分軒輊;兩線車道合併必定打結;高速公路上塞車的話,權宜之計就是上路肩,等等。因此,在義大利開車之道無它,只要拿出台灣的「同理心」必可順暢無虞。

何謂「瞬間」?這一輩子從沒認真思考過它的長度究竟多長,也沒想過要如何去度量它,但在義大利卻體驗深刻。在義大利,所謂“瞬間”其長短大約就是前方的紅綠燈才剛由紅轉綠,與你身後汽車的喇叭聲響起之間的時間差。不信?去,去體驗一下。




為了參加復活節慶典,選在三月天來到西西里。在行程規劃當中我最得意的是居然讓我發現普利玆(Prizzi)這麼一個可愛的小鎮。此圖為普利玆小城外的山林景色。

義大利語的聲韻極富表情,聽義大利人說話即使完全聽不懂,卻能很容易地猜到他想表達什麼。再說,人類的七情六慾一向可以聲音、手勢、及肢體來表達,而汽車呢?則可藉喇叭聲和車燈來表達。

在台灣,一聲短促的“嘟”是在說“Hi!”;一聲不耐煩、拉長了的嘟~~~ 則是疾言厲色地說“你找死呀~~~”;急促尖銳的嘟、嘟、嘟!是在警告對方:“喂!別想!是我先到的……”。義大利的車更了不起,它們喇叭、車燈的語彙更為豐富,它們不單只是交談,它們還會像人類一樣詢問、試探、警告、抗議、尖叫、哀鳴,表達出許多細微的情緒。前面我所述說的紅綠燈前的經驗,後方的那輛車其實只是善意的提醒:「綠燈了!該醒醒了!」。只是千萬不要遇到大塞車,否則,這類本該是兩兩溝通的交談可能轉眼之間會轉變成千人的大合奏。

對著來車閃大燈絕非客氣的說“你先請!”,恰好相反,是要對方注意“讓大爺我先過!”。在高速公路上的內側車道(最左邊,超車道)上閃大燈,是告訴前面擋路的車“快閃邊,我要超你車!”。但在公路上若看見對面來車沒由的對你閃大燈,則是善意的提醒你,前方不遠或轉角處有輛交通警察的巡邏車。



普利玆深藏在內陸山區裡,隸屬於巴勒摩省,位在巴勒摩市南方84公里處,Sosio河的上游一座海拔高約696公尺的山丘上,是個典型的中世紀小山村,人口5千許。

電影中,義大利小子一向被描述成鬼靈精怪,在面對法制的約束時總有辦法找到變通的門道而遊走在法律邊緣,或乾脆直接跳過法律的重圍,這種行徑成了義大利人給外界的一種刻板印象------好像乖乖地遵守法律簡直是在侮辱他們的智慧。以紅綠燈為例。當紅燈亮起時,你以為義大利人腦子裡想到的會是什麼?紅燈,是一道要求立即停車的命令?是一項要求注意各方來車的警告?錯了,絕非 Red! Stop! Do not pass! 等這類字眼的概念。相反的,這只是提醒他們的大腦此刻需要思考一下。OK,他們首先會判斷,這是那一類的紅綠燈?噢,是行人穿越道上的紅綠燈。但,現在是早上 5點,不會有行人的,所以,就直衝過去!若這紅燈立在一個交叉路口上,但此刻路口清淨,左看、右瞄,clear, 沒有任何其他車輛,當下就作了決定,直衝了過去!但如果,前方是一個交通繁忙的交叉路口,你叫他直衝過去?別傻了,他會斥你一聲,乖乖的停下來,耐著性子等待下一個綠燈。嘿!各位朋友,你認為我在描述那一國的駕駛人呢?沒錯,我是在描寫義大利人,但看起來怎麼這麼像在說咱們自己台灣人呢?這種懂得因地制宜、便宜行事、充滿彈性的性格,兩國的國民還真的很相像。

在美國,不論是在市內或在郊外,在沒有紅綠燈的十字路口上往往設置一種叫「4-Way Stops」的交通號誌,告訴每一位駕駛要過這十字路之前首先一定得先停下來,觀望,並注意其他三方的來車,看出彼此先來後到的順序,進而,彼此之間有默契地逐一使用通過馬路的優先權。這是一種高度考驗駕駛人守法、自律能力的交通號誌。嘿嘿!我心裡竊笑。這絕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純以一個「台灣經驗」的同理心來推敲,若將這條規則移植到義大利或台灣來,最大的受惠者恐怕將會是負責開罰單的警察單位以及該國的廢車垃圾回收業者了。

有心到義大利或西西里開車旅行的朋友們,看了以上我的觀察和體驗,你有什麼看法?你會擔心嗎在或西西里開車嗎?



每年的復活節當天,在此村中會像嘉年華一般,演出一齣「魔鬼的舞蹈(Ballo dei diavoli)」吸引不少訪客。



小鎮不大,教堂倒不少,此為其中之一的聖母堂。



這是鎮上小小的 F. Crispi 廣場,當天所有重要的表演項目都會在此上演,包括上午的民俗舞蹈,及下午的魔鬼的舞蹈。節目還沒開始前廣場上只有廖廖幾位早到的遊人。



小鎮貼心,在 F. Crispi 廣場旁還提供了免費的點心供來訪的遊客享用。



普利玆是個奇妙的小山城,自遠處望去,密密麻麻的小房子自山頂匍匐而下,其中,戳破天際線的是幾個教堂的圓頂和鐘樓。



我們提前到達小山城,表演節目還沒開始,但街頭上出現了許多可愛的“小魔鬼”



小鬼扮相可愛,逗人喜歡,同行的女生們都樂不可支,紛紛要求合影。



早上10點鐘,在小廣場上有場民俗舞蹈表演,整場舞蹈的樂曲是由這三位樂師擔任。三樣簡單的樂器:一根短笛、一把木吉他、和一把電吉他就把整個場子的氣氛炒得熱鬧非凡。



不一會兒,在音樂聲響中看見由穿黃衣服的死神和紅衣服的魔鬼將一群16位穿著傳統服裝的小舞者帶進廣場中。



小舞者們男女各半,個個甜美活潑。



小朋友們在跳的時候一位指導老師在場邊指導、發號司令:交換舞伴、勾手、交換舞伴、開始轉圈、排成一列……。至於,他們跳的是什麼舞?根據牆上海報上的介紹,這舞團的名字是“Le Tarantole”。回國後我特地查了查字典,找出相關的字彙拼拼湊湊:Tarantola(單數)是一種產於南歐的毒蜘蛛,Tarantismo是被前述毒蜘蛛咬傷後所引起的舞蹈狂(症),而Tarantella(塔蘭臺拉舞)則是盛行於義大利南部的一種輕快的民間舞蹈。我想這舞團取這蜘蛛的名字,他們所跳的應該就是塔蘭臺拉的土風舞吧。



舞風輕快,音樂輕快,不只是場中央的小朋友在跳舞,四周觀看的遊人、家屬、朋友也紛紛被邀請下場一併歡樂。



音樂聲、歡笑聲,這個小廣場歡樂一百分。


在一旁觀看的小魔鬼們,瞧他們可愛的模樣,任何一個人都很想在他們臉上捏一把!



在下午正式的「魔鬼的舞蹈」開始之前,“青少年魔鬼”們紛紛出籠,他們擺酷,吸引遊客的目光。



遊客中不乏俊男美女,我知道,當我在四處獵取鏡頭的時候,自己常常也是被偷獵的對象。



中午過後,這個不到伍仟多人的小鎮,開始大量湧進人潮,有的來自鄰近鄉鎮,也有慕名而來的外國觀光客。看來普利玆這個邊陲小鎮不只是我識貨,它奇特的慶祝方式早已遠近馳名。一眼望去,只見一片「臉海」,小朋友們騎在父親的肩頭就好像沉浮在「頭海」之上。



突然之間,一陣騷動,黃色和紅色的身影像旋風一般自大街東邊俯衝過來。



是他們!沒錯!穿黃色衣服的死神和穿著紅色衣服的魔鬼像旋風一般衝進人堆裡,引起極大的騷動。



魔鬼和死神以極其誇張的步伐,巔巔倒倒地到處撒野、蹦跳、扭動、搖晃,在大街小巷裡鑽來鑽去,勾引、戲弄人群。



緊隨在後的樂隊不斷地以輕快的節奏挑動魔鬼和死神,讓他們更加的瘋狂和肆無忌憚。



一個披著白色羊毛氈的魔鬼,在人群中發現了我。對著持照相機的我猛作“鬼臉”,我也老大不客氣的對著他猛按快門。



我拍!



我拍、我拍!



我再拍!



這鬼毫不疲倦!



慶曲中歡樂、哄鬧的氣氛一直沒停下來,然而當重要時刻要來臨的時候,大街兩端的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聖母已就緒,準備下來收妖了。



復活的耶穌則在兩位持劍天使的護衛下自西邊高處慢慢地移過來。



長長的大街上我看到聖母自東端高處緩緩地下來,將和大街另一端的耶穌兩人聯手來收拾騷亂人間的群魔。



音樂在這時候突然轉變得更為高亢、激昂,顯然,兩股善的力量正分進合擊此刻正處在兩者中間的死神和魔鬼。最後,魔鬼們無處可逃、無處可躲,在萬眾的歡呼聲中終於喪命在天使的劍下,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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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ikea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