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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個光景,我看菜應該都出完了,咱們也差不多酒足飯飽了。但還別急著離開,晚餐的最後我還為你我各點了一杯 espresso。這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有趣的親身經驗,這和待會要喝的咖啡有點關聯,不妨在等咖啡的時候說來給你聽聽。

你知道,在西西里,噢!不止在西西里,我想,整個義大利都差不多如此:每個人對法律或政府的規定總有一套自己的見解,因而導致凡事都會有例外、樣樣都很有彈性(義大利人的見機行事、便宜行事的功力和咱們台灣人不相上下),但有趣的是唯獨對“吃”這件事卻有一套不成文的規則,人人恪遵,絲毫不馬虎,龜毛得不得了。

譬如說,前輩們屢屢告誡我在義大利,千萬不可在午、晚餐時叫杯卡布奇諾,更不應該一口咖啡、一口義大利麵。對這項“規則”我充滿好奇,很想找個機會挑釁一下,看看會招來什麼後果。但這個舉動實在需要冒些風險,需要一點勇氣。我思量再三,擔心會被老板以惡意破壞義大利固有傳統之名而被扭送法辦。

雖然,我一直有這念頭,卻因為膽小,而一直不敢輕舉妄動。

我一直沒死心,有一天,突然靈光一閃!為何不退而求其次?把實驗的場地從餐廳移到 bar,並且找淑芬當替死鬼。理由之一,是她愛卡布奇諾遠勝過 espresso,理由之二,古靈精怪的她對我這項“規則”的看法總是嗤之以鼻。

挑選 bar當作測試地點還有一個原因,因為在 bar裡一般是倚著櫃台、站著點、站著喝咖啡,但若是在餐廳則是必須完全坐定後,開始點菜,到最後才輪到點咖啡。當苗頭不對需要拔腿狂奔的時候餐廳顯然不如 bar的靈活方便。而且,我還刻意避開觀光客多的大城市而特別安排在一處偏遠的、人口不到陸仟人的小鎮普利玆(Prizzi),這是一個理論上相對保守、相對傳統的小鎮。和她打賭,若她膽敢在中午過後仍然點一杯卡布奇諾而沒招惹任何異樣眼光的話,我賠她一杯 espresso。

結果,我輸了!太出乎我意料之外!居然什麼事也沒發生。看著她喝了一口卡布奇諾,又再對著我得意的狂笑,那一刻,我不免懷疑,在全球化的衝擊下義大利飲食傳統崩解的速度究竟有多快?下回,我是不是可以再進一步,試著在某個晚餐時刻,叫一瓶特選的奇安蒂(Chianti)紅酒,並吩咐侍者為我準備一桶碎冰,當侍者為我甄好酒後,再當著侍者的面把冰塊加到紅酒杯裡,看到底會不會發生什麼樣的慘劇?

好了,聽完這個笑話,咱們差不多也把西西里各地知名的美食及小吃都嘗過一遍,但你或許還要問:若下次,自己單獨來的時候要去那裡吃呢?不用擔心,我已經把我所知道的一些出名的或旅途上偶遇卻值得推薦的餐廳、餅鋪都已列出來供你參考,下次你就可以自己按圖索驥,一點都不困難了。走吧,這會兒是離開的時候了。啊!對了!別忘給小費。



一杯濃稠香醇的 espresso往往是我午、晚餐最後的必要。


在歐洲,通常裡站著喝比坐著喝便宜,在室內喝又比在戶外的咖啡座喝便宜



文章中所提到的「測試」就發生在觀賞“魔鬼的舞蹈”的所在地,小山城普利玆(Prizzi)。



復活節當天中午,就是在這家既是麵包店 panineria、冰淇淋店 gelateria、又是燒烤店 rosticceria的小店裡吃的中飯,午飯後我和淑芬有個小睹局。這店還特別註明:We speak English,有趣!



在莫迪卡這個小城裡,除了有幾家像 Antica Dolceria Bonajuto一般的精緻巧克力專賣店,我還發現有好幾家咖啡館稱自己為“藝術咖啡館Caffé dell’Arte”,他們除了賣一般的咖啡之外也賣莫迪卡特有的巧克力。



走進這家香氣四溢的 Caffé dell’Arte,期待一個芬芳的午後。



為自己點了一杯此地的招牌 caffè con panna(加了鮮奶油的 espresso),熱燙的咖啡浮上一層厚厚的、冰涼的、香味濃郁的鮮奶油,在我的眼裡,這真是一杯巴洛克級超凡的咖啡!
這杯咖啡也讓我想到《托斯卡尼豔陽下》的作者 Frances Mayes 在她的另一本書 Bella Tuscany 中曾提到的一段經歷。她的先生愛迪 Ed,初抵巴勒摩時在機場點了一杯濃縮咖啡。侍者端來的咖啡讓愛迪目瞪口呆:整杯咖啡幾乎只有一茶匙大小,上面還浮著大團的鮮奶油。不過,才啜一口,這咖啡就讓他折服不已。侍者看出愛迪的驚訝,補上一句:「先生,你愈往南走,咖啡就會愈小和愈濃。」我想 Ed 喝到的應該就是這個 caffè con panna 了。這倒是千真萬確,在西西里,愈往南,咖啡就愈濃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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