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遊 ． On The Road

該不該繫上安全帶？考驗你對義大利司機的信任度。在台灣，坐前座的人被要求繫上安全帶，不會令人吃驚也不會令人反感。但叫人意外的是義大利遲至2003年7月才全面實施對不繫安全帶的司機罰以扣點數的懲罰，而我從網路上得知不繫安全帶也會帶來很高的罰金。但許多義大利人，尤其是南方的義大利，他們視乘客使用安全帶是不信任司機駕駛技術的一種訊號。

有一次在西西里的巴勒摩，搭計程車到租車公司取車。依慣例，我坐到前座。就座後我就忙著找安全帶，從眼角餘光中明顯地感覺到運將阿伯正用銳利的眼光瞪著我，好像我作了什麼大不敬的舉動，當我乖乖的放掉安全帶之後，他才鬆弛緊繃的表情含笑問我：「Dov’e？（到那兒去？）」。

小語：當然，在義大利開車旅行愜意非凡，只要你：

1. 為滿足探險的好奇心，願意承擔一點點不確定的風險
2. 願意多花一點心思研究地圖這檔子事
3. 願意接受偶而會迷路的事實，而不會搶天呼地、怨天尤人
4. 願意接受挑戰，學習及包容異國的開車文化

在義大利開車其實不難，請放心地 enjoy 開車的樂趣。

西西里的東南隅有三個美麗的城鎮：莫迪卡（Modica）、拉古莎（Ragusa）以及諾投（Noto），它們都擁有大量華麗的西西里巴洛克式建築而聞名。我特地住進拉古莎附近的一個以種植橄欖樹為主業的度假農莊---Zottopera，再以這個農莊為base去探訪這三個城鎮。這是Zottopera所擁有的禮拜堂。

來到阿格利建多這城市最主要的目的當然是去看那“非去不可”的考古遺址---神殿谷。但位在山腰上的城市本身卻也不能輕忽跳過，至少住宿和餐飲的方便性就很值得考慮。事先麗玲為大家挑選了一家位在Via Atenea的民宿。東西向的Via Atenea是舊城區裡最精華的地段，沿街有許多自中世紀留下來的建築、教堂，而且不需走遠就有許多餐廳、冰淇淋店和精品店，我們在這城市只有一天的時間，這地點是個相當明智的選擇。那家民宿名為La Portatenea，照字面上的意思是Via Atenea這條大街的城門，也就是這條街起點的意思，而且從Google map上的觀察，這家民宿的前方有塊佈滿綠蔭的公園綠地（Piazzale Aldo Moro）。事前有了如此的認知“Via Atenea是最大的一條商店街”而且前方有個大公園，我想，要找到這家民宿應該沒什麼困難。

依慣例，所有的伙伴都會與我們的愛車合照。

順著SS115，一路向東，進入市區之前先途經考古區，之後，公路漸漸往上爬。這古希臘時期就存在的城市其實相當摩登，大部份是現代化的六、七層樓高的水泥建築，家家戶戶都有陽台，外牆的顏色不是粉紅、嫩黃就是寶藍，特別的是整個市區依山而建，街道一路攀升，一段比一段高，而且街道越是往上越顯得狹窄彎曲，我發覺這九人座的大車顯然不太適合這座城市。走了一段時間之後，我更發現街道已是一連串“之字形”的組合。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眼前出現的交通號誌只剩下二種：“單行道”和“禁止進入”，這城市好像只有單行道，真令人沮喪。

在看不到任何街名的狀況下，只有盲目的往前開。車裡其他的伙伴也不知能幫上什麼忙，一臉茫然地跟著我一起著急。最要人命的是這古老狹窄的巷道不容許我路邊停車下車問路，一旦這輛大車在路中央這麼一停，立刻就成了「中流砥柱」，必遭來後方排山倒海般不耐煩的喇叭聲的抗議。如此，只有見路找路，無路倒車，一路胡亂地左突右竄，根本不知道自己走向何處。不單是如此，可能由於我的技術不夠嫺熟，這輛手排車在這狹窄的、之字形的、永無止盡的上坡，特別容易熄火。老天爺！阿格利建多在這時候一再用高難度的「上坡起步」來考驗我的駕駛技術，我被整得頭昏眼花、狼狽不堪，呼天不靈、喊地不應！

開車旅行途中會迷路、找路、問路向來是家常便飯。義大利人熱情，西西里人心腸尤其好，雖然大都不懂英文，卻非常樂意助人。有時可能聽不懂你在問什麼，或者壓根不知道你所問的地方在那裡，但一定是口沫橫飛的頭頭是道。原本只向某一個人問路，卻因此常常圍上一大堆熱心的好事者，七嘴八舌地參加意見，搞得你七暈八素。好不容易理出個頭緒，可是接下來，眾人最後所給的指向總是叫人驚異連連、意外連連。

要不然，膽子大一點，就在街上隨便抓一位熱心的路人甲來問路。

我學過幾天義大利語，看得懂幾句義大利文，問路時會特別留心義大利人在指示方向時話語中的向左轉（a sinistra）、向右轉（a destra）等字眼。明明聽出下個路口要向右轉，但到頭來卻是個左轉（只有一個左轉），而且是條死巷子。又發現他們最常用的“sempre diritto”（直走就好，就在前面）最要人命，因為照著作，總是會遇到Y字型的叉路，你說怎麼辦？

不用擔心看不看得懂義大利交通號誌的問題，如今世界各國的交通號誌都已圖像化及抽象化，且日趨統一，偶有例外也可單憑想像、望圖生義而獲得解決，剩下的就是各國百姓對交通規則及號誌的尊敬程度了。諸多證據顯示，對於「交通規則」這件事的看法，義大利人和台灣人其實真如兄弟之邦，例如，義大利人在紅綠燈前的「焦躁指數」和台灣人的不分軒輊；兩線車道合併必定打結；高速公路上塞車的話，權宜之計就是上路肩，等等。因此，在義大利開車之道無它，只要拿出台灣的「同理心」必可順暢無虞。

何謂「瞬間」？這一輩子從沒認真思考過它的長度究竟多長，也沒想過要如何去度量它，但在義大利卻體驗深刻。在義大利，所謂“瞬間”其長短大約就是前方的紅綠燈才剛由紅轉綠，與你身後汽車的喇叭聲響起之間的時間差。不信？去，去體驗一下。




為了參加復活節慶典，選在三月天來到西西里。在行程規劃當中我最得意的是居然讓我發現普利玆（Prizzi）這麼一個可愛的小鎮。此圖為普利玆小城外的山林景色。

義大利語的聲韻極富表情，聽義大利人說話即使完全聽不懂，卻能很容易地猜到他想表達什麼。再說，人類的七情六慾一向可以聲音、手勢、及肢體來表達，而汽車呢？則可藉喇叭聲和車燈來表達。

在台灣，一聲短促的“嘟”是在說“Hi！”；一聲不耐煩、拉長了的嘟~~~ 則是疾言厲色地說“你找死呀~~~”；急促尖銳的嘟、嘟、嘟！是在警告對方：“喂！別想！是我先到的……”。義大利的車更了不起，它們喇叭、車燈的語彙更為豐富，它們不單只是交談，它們還會像人類一樣詢問、試探、警告、抗議、尖叫、哀鳴，表達出許多細微的情緒。前面我所述說的紅綠燈前的經驗，後方的那輛車其實只是善意的提醒：「綠燈了！該醒醒了！」。只是千萬不要遇到大塞車，否則，這類本該是兩兩溝通的交談可能轉眼之間會轉變成千人的大合奏。

對著來車閃大燈絕非客氣的說“你先請！”，恰好相反，是要對方注意“讓大爺我先過！”。在高速公路上的內側車道（最左邊，超車道）上閃大燈，是告訴前面擋路的車“快閃邊，我要超你車！”。但在公路上若看見對面來車沒由的對你閃大燈，則是善意的提醒你，前方不遠或轉角處有輛交通警察的巡邏車。

普利玆深藏在內陸山區裡，隸屬於巴勒摩省，位在巴勒摩市南方84公里處，Sosio河的上游一座海拔高約696公尺的山丘上，是個典型的中世紀小山村，人口5千許。

大家都說義大利人（當然也指的是西西里人）開起車來像瘋子，人人把馬路當一級方程式的賽車場，把一輛小小的飛雅特（FIAT）也能開成虎虎生風的霹靂車。

會有如此的感受，我想是因為義大利人起步的速度、踩油門的勁道、與鄰車間的相對速度感，再再與咱們一般的台灣人所習慣的方式有很的不同所產生的差異感。在義大利，我很快就懂，速限標誌原來“僅供參考”。

我的因應策略是：在公路上不要太拘泥於速限，若能維持與周遭車輛差不多的相對速度前進，那他們又有何特別之處呢？每輛車，不分大小，都是一個勁地、專注的，（他們開車非常專注）往前開。怕吃罰單？別擔心，公路上鮮少看到交警巡邏車，再說，若前方真有狀況，義大利人有夠人情味，對面車道的來車都會閃大燈通知你的。若真的不習慣呼嘯而過的高速，就乖乖的待在外側車道（最右線）。

參觀巴勒摩的舊城，我會建議大家就從四角廣場開始！

提到「車間距」，義大利人還有一項特質：老愛見縫插針。在公路上，你的車和前車之間的距離完全由你負責，若你不主動貼上跟緊，那一定會有別的車輛替你將它填補，別忘了他們有把一公厘看成一公里的本事。在咱們國內高速公路上，我們被要求每時速10公里要保持一個車身的安全距離，在這裡根本沒這回事，除非你是走在一條早被廢棄沒人用的道路上。

說他們開車瘋狂？那就要看用什麼尺度來衡量了。

義大利這個美麗的國度我己經來過好幾回，從北到南，從托斯卡尼到阿瑪菲海岸。每過一段時間總會又懷念起這國家那美麗又陳舊的棕色眼眸，想再看看它經典的收藏，嘗嘗它的廚藝以及聽聽它源遠流長的故事。於是，隨手收拾一下那永遠停留在「初級一」的破爛義大利文，拖著行李、背起相機，向四方招招手，身邊立刻攏來一群熱愛義大利的朋友。於是，我又來了。

這次要跨海，要到長馬靴尖上的西西里島。不同於北方的工業腳步，相異於處處飄香的托斯卡尼，西西里的味道略為沉重些，混合著東西兩方濃烈的差異，卻饒富趣味。西西里是一個比台灣還要小的島嶼，卻擁有四個世界遺產，它也是義大利童話、神話、傳說最豐富、想像力最詭譎、最魔幻的地方。《托斯卡尼艷陽下》的作者Frances Mayes一談到西西里就會悄悄告訴你說：「…愈往南走，咖啡就會愈小和愈濃，車速就愈快。」其實，心理層面上，西西里是被分成兩半部的：東邊的西西里人極力想與西邊的人撇清，他們認為自己比較「希臘」，有別於西半邊的「阿拉伯」，從另一個角度還可看出有“商業頭腦的企業家對上不事生產的寄生蟲”，“誠實的東邊對上西邊的Mafiaso（黑手黨）”。你說，這地方有沒有趣？當然有趣！



西西里之旅，紅線標示我的旅遊路線和我所經過的城市

我旅遊的路線規劃、交通工具的搭配選擇可是經過事先精心的安排：從台灣搭義大利航空直飛羅馬，再由羅馬轉搭國內航班到巴勒摩。先在巴勒摩停留幾天，離開之前租好車，自此開始自行開車的旅程。雖然從巴勒摩到恩納，再從恩納到埃利切曾一度縱橫西西里島中央的山區部位，但往後，則和大部份遊客的旅行方式一樣---依逆時鐘（或順時鐘）方向環島而行，一直到了卡塔尼亞才把車還了。從那時候開始就一路採用西西里的大眾運輸。在東岸，從卡塔尼亞到米拉佐之間主要依靠的是長途巴士；從米拉佐往返於伊奧利亞諸島，搭的是高速的水翼船；在北海岸，巴勒摩與切法璐、米拉佐之間則以鐵路火車為主；最後由巴勒摩回羅馬這一段更是捨去義航所贈送的國內機票不用而刻意改搭跨海渡輪到拿波里（Napoli），接著再搭乘歐洲之星（Eurostar）高速火車回到羅馬。最後是義航飛回台北。數一數，這近四個禮拜的旅行中竟體驗了各式各樣不同的交通工具，以上提到的還不包括在巴勒摩市區的市內公車、在山裡騎腳踏車踏青、在弗卡諾島上租摩托車環島、用包車的方式前去瑟傑斯塔等等，這些短程的、即興的交通工具。略想了一下，除了沒騎到西西里的毛驢之外，還真不知漏了些什麼交通工具沒使用到。



此行自台北到羅馬所買是義大利航空的機票，坐的卻是華航的飛機，到了羅馬之後就轉乘義大利航空的國內線自羅馬到巴勒摩。此為在羅馬機場 check-in櫃檯。

在巴勒摩機場著陸前。

在巴勒摩機場Hertz租車櫃檯前。